马云说:“你穷,是因为你没有野心。”
富人们总是认为,底层人民只要像自己一样坚持努力奋斗,一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当你事业有成站在讲台上,必然是说什么都对,来几句鸡汤,似乎就能救众人于水火。然而生活,真的有这么容易么?
现实的残酷,“何不食肉糜”的富人们根本想象不到。
干脆,让他们来体验一下!
几年前,香港就有一档节目,让富人们体验穷人的生活,结论有点骇人。
富豪们上场之前,觉得穷人之所以穷,主要是因为懒,没有斗志,所以才赚不到钱,一旦足够努力就能改变命运。
事实呢?
01
嘉宾田北辰刚面对镜头的时候观点也跟马云差不多:“我始终信奉自由市场,淘汰了很多弱者。但是如果你有斗志,即使是弱者,亦可以变成强者。”
田北辰成功创立了G2000和U2两个服装品牌,毕业于哈佛大学管理系,父亲是香港的“一代裤王”,母亲是香港江南四大家族荣氏家族的后人,他和哥哥田北俊共同管理家族制衣集团,家族财富超过7亿美元。
一个勤奋的富二代真的理解奋斗的难度吗?他的观点很快就被打脸了。
体验穷人生活第一关:居住
田北辰交出自己的钱包钞票给了节目组,就要开始体验生活了。
首先要解决的难题是住在哪里,节目组带他来到了油麻地的豪华笼屋:
给田北辰安排的笼屋属于中等价格,分为上下格,上格月租是1265元,下格月租1350。
其实这在香港的笼屋当中已经属于比较好的了,能称得上是“豪华笼屋”。
不过田北辰看到床位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:
看到这个小格子,“比我想象中小一点”田北辰的内心是崩溃的,节目组的小姐姐忍不住笑开了。
这个地方之所以是豪华笼屋,主要是因为屋里有一个公用卫生间,洗澡不用上街找公共浴室。
田北辰去看了真正的板间房,才叫崩溃:看起来像垃圾堆的一个床位600元每个月,一层楼有一个厕所,洗澡需要自己烧热水,甚至厕所的天花板还有一个床位供人居住。
面对这种情景,田北辰说,土地太贵了,政府解决不了的问题,往往想推给市场,但市场不一定有公义,市场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!
这是很无奈的选择,市场上的房子太贵了,只有这种房子才能让贫穷人士勉强活下去。
第二关:开支
田北辰来体验的是时薪只有25元的环卫工,收入已经定下来,开支就要计算了。
开始工作前一天,临睡前田北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上班的路线,去地铁站问询,才得知坐地铁上班来不及,而通宵巴士需要十三元,来回车费大概27元。
就在节目录制前几年,田北辰任香港九广铁路公司管理局主席时,有人向他们提出地铁票价格偏高,给大众带来很大负担。
那时,田北辰的回应是:“铁路公司不是福利机构,觉得贵,你就去选择其他(出行方式)。”
现在呢,别说地铁,他现在连巴士都坐不起:
他的生活费有多少呢?每天的收入要拿去交房租,剩下来做生活费的钱只有50元,清洁工上班时间6:15,地铁还没开,只有13元的夜班巴士。
“交通费扼杀了穷人的生存空间。”田北辰不得不承认。
其实不光是支出占收入的比例不低,更关键的还有时间,富人总有办法通过各种办法把好的地段开发出来牟取暴利,而原住于此的人只好搬得更远,也因此支付更昂贵的交通费和时间成本。
交通解决之后,能留下来吃饭的钱就只剩下23元了,田北辰只好站在711门口怀疑人生。
哪里有15元以下的便当?没有,最便宜的盒饭19.9,午饭如果吃这么贵,晚饭就等着吃土了。
最低配置的开支,生活费仍然不够用。
第三关:工作环境和尊严
田北辰的工作是清洁工,需要倒垃圾桶里的垃圾:
这个工作是正宗的“脏活累活”了。
作为一个新手,田北辰打扫的速度当然是比不上正常的清洁工的,本来两个小时需要搞定十几个垃圾桶,他做了大半个小时刚刚清扫完两个,同事都在催他赶快。
地上平时可以视而不见的烟头需要一个个弯腰捡起来,小孩刚刚尿过的垃圾桶也要擦洗。
干完一天后,田北辰感觉身体被掏空,正准备回去睡觉,而那些真正的清洁工,却不下班,他们为了养家糊口,还要去做夜班:
他们的真实生活是,一天工作近17个小时,只能睡5、6个小时。
鸡汤中穷人们穷的原因不努力,没有斗志,懒······
其实,这真是误读。连续工作17个小时,懒的人干得了这个活儿么?所以,富人们真的不要再拿自己的想象套在穷人身上了。
不仅养不活自己,清洁工还没有尊严,田北辰平时在街上走,还要担心被人认出来,这回穿上清洁工服,简直像贴了一道符,三尺之内无人近身:
甚至有人捏着鼻子快速经过他,田北辰觉得“自己像魔鬼一样招人讨厌。”
没有尊严,浑身臭味,时薪低,工作辛苦,起得比上班族早很多,真是令人绝望。
穷是有味道的,这还真不夸张。写过《1984》的奥威尔说,区分阶层的真正秘诀就在于气味。
或许是因为太苦了,原本要体验一周的节目,破例改成只体验两天,田北辰说,因为只有两天,自己才有斗志坚持下去,如果要做一个月,甚至半年,那就太绝望了!
02
如果说清洁工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在干,那么年轻人可选职业更多,会不会好一些?
大律师周启邦之子周果丰Brandon也加入了节目,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年轻,从伦敦大学硕士毕业,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律师。
这次他化身低学历青年,来到奶茶店打工。
在开始拍摄节目之前,一个问题被抛出来:“贫富到底是由谁决定,是社会资源分配不均,是懒惰,还是命中注定?”
周国丰原本衣食无忧,自己的家族是香港前四大家族之一,父母都是上流名士,他自己也开了律师楼。
在奶茶店上班,周国丰开始工作就进入状态,从头忙到尾,下单、制作:
吃饭仅仅给半小时时间,吃完出来又继续面对轮轴转的机械工作,就像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工厂工人一样,重复动作的劳动,从早到晚,日复一日。
体验了没多久,周国丰就已无法赞同穷人穷是因为懒惰这种想当然的结论了,他感慨在这种工作环境下的年轻人,真的没有希望:
在这种轮轴转的工作过程中,上班挣钱只是为了日常开支,不会有时间思考未来或者规划,努力工作只是为了吃顿好的。
03
那么问题来了,穷人无法翻身的原因是什么?
一、真的没条件学习技能,以提高自己的竞争力。
在现代新的社会经济结构中,没有学历知识,没有技术的人只能去做清洁工,或者奶茶店快餐店便利店的服务员,收入都非常低,工作时间还很长。
二、生活的重压导致他们目光短浅。
穷人在温饱尚不能解决的情况下,怎么会计划下星期、明年、将来的事情,只会看到眼前。其实光是为了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,那还来的时间精力去思考更长远的问题。
更严重的是,如果只能看到眼前,穷人还会比富人自律性更差,更容易陷入赌博等陷阱。
纪录片《最后的棒棒》里,一群棒棒在炸金花,其中一个老棒棒由于抓了一次三个A好牌,就觉得自己今天手气绝对好,要求自己的徒弟把钱给自己拿去当本,还要他再去到处借钱,只为了去赢更多的钱。
就在打牌的这天,他还欠着房东1800块钱的房租,身上却没有钱,他觉得,现在出去干活也凑不齐房租,还不如赌一把试试。
这事情能完全怪他么?好像不能。
很多穷人经常会陷入一个死循环:
短视——只考虑眼前——行为更加冲动——经济更窘迫——更加短视。
而且无解。
04其实这样的结论在各个国家都能适用。
美国的一个作家芭芭拉·艾伦瑞克写了本书叫做《我在底层的生活》,其实作者是个中产,但一时兴起去当了好几个月的底层劳动者,这本书就是她的体验经历。
芭芭拉也首先要找一个住的地方。
离市区15分钟车程的地方租金要675美金,她根本租不起,只好选择离市区48公里的地方租房,这样才能把房租控制在500美元,即便这样,也占了她总收入的40%。
她做过街边小店的服务员,时薪2.43美元,因为老板只付得起这么多,但这个收入根本活不下去,好在美国有给小费的习惯,不过这样的餐厅来的主顾也基本都是蓝领,服务员们为了更多的讨好客人以得到小费,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的餐食里多加些沙拉酱或者奶油,这个策略很有效,结果就是这些客人越来越胖。
光看胖瘦就能衡量出一个人所在的阶层,这种观点在美国越来越明显。
芭芭拉发现他的很多同事住在汽车旅馆里,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支付这么高的费用而不去租房,结果原因远超她的想象,因为这些同事付不起租房的押金。穷人们经常要为一些必备品支付更高的成本,这导致他们越来越穷。
芭芭拉还做过小时工,跪着刷马桶和浴缸,公司收25美元,他们只能拿走6.65美元,她做过沃尔玛的售货员,养老院的陪护者……
一天赶两份工、每周干七天,但是收支很难平衡。而且,她发现,因为财务问题,她的负能量越来越多,变得狡猾、苛刻、充满怨气。因为工作繁重,她不得不吃止痛药坚持,如果生一场病,那就是大灾难了。
她的结论和香港的节目差不多:
● 1、即便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底层人士,也无法靠汗水养活自己,核心原因就是薪水太低、房租太高;
● 2、低薪工作限制了一个人的行动能力,那些管事的经理们默认他们都很懒惰,所以很受给予基本的尊重;
● 3、底层日渐被忽视,人们会忽略他们的努力,而更乐意把他们的失败人生归结为没有野心、不够勤奋、没有知识……
其实,他们的困局在一出生时就是注定的,就像很多富二代怎么折腾都不会太差一样。
05怎么改变?相对靠谱的办法,大家都知道——知识改变命运。
自参加完《穷富翁大作战》后,被频频打脸的田北辰一改往日“何不食肉糜”的作风,成为少数为底层民众发声的议员之一,还入选了人大代表。
他的感悟是,干辛苦的活,却拿着低廉的收入,最大问题是因为没有读书,没有学历,没有技能。
确实,多掌握点技能大概是底层穷人改善生活的唯一途径了。
很多人其实已经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现在经济虽然一般,但很多人都在通过各种培训方式多考点证,多学点技能,这总比把每天的时间花在打游戏、刷剧上要好很多。
越工作越穷,越穷越工作,希望大家都不必陷入这样的死循环。